第84章 异变突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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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切磋,不像是点到为止,完全就是奔着私人恩怨去的,看得一众宾客惊惑不已。

随着最后的碰撞落幕,燕武堂的精锐弟子,刘得水惨淡获败,数次尝试起身,都难以发力,内脏受到掌印的冲袭受损,没有破碎,可在????迸射的掌炁却隐隐震断了他的筋脉,整个人像是被抽去脊椎骨,变得瘫软。

“哎!我这太孙儿下这么重的手,糊涂了没点分寸。”

陆老爷子倍感头疼,面露难色地和一旁的燕武堂堂主赔礼,他本以为年轻人比试比试就成,完全没想到自家的孩子,是半点情面都不给。

“陆公,别,您这样晚辈受不起,况且事情来龙之脉还未知晓,您这是何必呢?”

年逾五十而知天命的男子,体格魁梧,见老人这般态度,他惶恐垂首,蒲扇大的双手连忙扶住陆老爷子。

陆宣脸色微变,声音带有一丝严厉的意味询问:

“瑾儿,你这是何故?切磋武艺,适可而止就好,岂可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与为父说清楚。”

“爹没什么好说的,您权当我不识礼数就行。”

陆瑾态度诚恳,甘愿受罚,更不想把刘得水那番话语重複一遍。

尤其是师叔还在这里,要是被他听到,就算不会和小辈计较,但也会影响三一门和燕武堂的关系。

如今两家结盟,共赴国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瑾宁愿把这些事扛下来,也不给陆家、三一门添堵。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向刘小兄弟道歉!”

陆宣焦急催促,他看着满地的血迹都有些发怵了,生怕这孩子习得龙虎之力,不加以束缚,一个失手把燕武堂的高徒打成终身残废。

“道歉就免了,您要罚的话,我认。”

陆瑾态度更为坚决,他没可能跟那大放厥词、自己折辱恩师的狂徒道歉。

就在陆宣被气得一时难下台时,趴在地上的刘得水扬声解释:

“陆伯伯,您休怪陆少爷,这一切都是晚辈咎由自取;是晚辈为一己之私欲,恶言在先,触怒了陆少爷,与他无关,还请您明鉴,勿要责罚他。”

话语如惊雷炸响,听得燕武堂堂主内心咯噔一下,脸色转瞬铁青,怒喝道:

“逆徒,你这丢人现眼的家伙!!真是气煞我也,还不向陆少爷赔罪?!”

事情当真是和他料想得差不多,自家孩子的秉??他清楚得很,大多时候老实、待人真诚,但无法改变的一点就是,偶尔会钻牛角尖,胜负欲极强。

突然间,久远的记忆逐渐清晰在脑海里,十年前的那一幕比武重现眼前,与当下形成鲜明的对比,燕武堂堂主大概知晓这孩子的执念为什么这么深了。

“耳聋了?刘得水,我让伱道歉,立刻现在,不然可别怪我收拾你!!”

“哎,没事,老友莫怪。”

陆宣见燕武堂堂主大发雷霆,反过来劝他。

“陆少爷,是在下对不住您,给您赔不是!”

刘得水敢做敢当,也不怕人多出丑,扯开嗓子,连敬称都用上了,诚心道歉。

“刘兄,就到这里行了。”

陆瑾未曾回首,只是淡声把心中想法说出:“我不想与你纠缠更多,以前的事儿都翻篇。”

“还是那句话,你我人生各有精彩,不必有所执念。”

话毕,他迈步向前,朝陆老爷子、陆宣、姜漠等一众长辈、宾客作揖行礼:

“太爷、爹,师叔,前辈们,陆瑾惭愧,让你们见笑了,晚辈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这场事故很快结束,陆瑾回房反思,刘得水被他师父和陆家护卫,扶起送往附近的医馆治愈。

临走前,燕武堂堂主向姜漠、陆老爷子再三弯腰赔礼,面有愧色:

“姜门长,陆公,逆徒给你们添麻烦了,是我管教无方,还请恕罪。”

“年轻人,磕磕碰碰正常,快去看看小兄弟吧,可别落下什么隐疾。”陆老爷子拍着燕武堂堂主紧绷的肩膀,示意他没事,让他放松些。

实则男子内心愧疚的同时,更多的是为难,不知如何与姜漠这位三一门的门长缓和矛盾。

然而,事实证明他完全就是多想了。

对于他的放低姿态,姜漠只是简单地答複一句:

“言重了,恕罪么?没这个必要,瑾儿都说翻篇了,您这堂主就别操心了,都是小辈间的事儿,让他们自个处理去。”

“唉多谢两位海涵!”

得到谅解的燕武堂堂主,如释重负,但心底还是不禁浮起懊悔、自责,毕竟弟子管教无方,闯出祸来,他这个师父多少带着些责任。

“快去医馆那边看看孩子吧。”

寿宴结束,各方宾客接连辞别离开。

暮至傍晚,姜漠坐在后院的凉亭石椅上,手里拎着些许饵料,不时洒落池塘,那些鱼儿活泼地跳跃着,溅起大片的水花。

灵光在脑海浮现,关于三一真法的运用,他炼化过很多自然之物,但却从未试过把自然之物,往着人的方向衍化。

“或许是条不错的路子,可以稍有尝试,但自然之物,本就无意识,衍化出来的‘人’,仅仅只是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像。”

“而动物不同,如果把它们沿着‘人’的方向炁化、塑造,会将本就拥有的生命、智慧、魂魄改变,会变成古籍神话里面的‘妖类’么?”

“还是仅仅只是死物.”

自从这个念头生根发芽后,姜漠能隐约感知到一扇神秘的门户,正矗立在他的修行路上,至于里面封存的是机遇还是灾祸,他也无从而知。

要试试么?

还是再等等?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熟悉的白衣身影坐在旁边的石椅,淡然笑问:

“师叔,您怎么跑到这儿喂鱼来了?”

“我愣是逛了一圈,都没见您人影,后来问修草的张婆婆才知道,您找她老人家要了饵料,来逗这些鱼儿玩。”

姜漠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把脑海中的猜想搁置在角落里,一边投喂肥硕的锦鲤,一边和陆瑾闲聊:

“我和别的掌教、门长、家主不熟,没有共同话题,与其敷衍了事,倒不如寻个清静地方,享得半日清闲。”

“至于你今日的矛盾,理清思绪了?”

“您给点饵料来,总不能让我双手空空在这里待着吧?我一边喂鱼,一边跟您说。”

“好。”

姜漠右手伸入身旁的木桶,抓了一大把的饵料,塞到陆瑾手上。

“噗通!”

“哗啦啦!”

落日下,师侄两人就这样观景喂鱼。

像是叙旧般,陆瑾没有丝毫避讳,把从前在下院考核的事情、十年前的寿宴比武,以及今日的斗争经过,全都给姜漠阐述了一遍。

“那你觉得你有错么?”

姜漠把手递近水面,去触摸那些锦鲤,顿时一阵冰凉。

“师叔,弟子无错。”

陆瑾神容俊逸,发誓随晚风轻摇,那双明亮的眸子,没有犹豫之色,笃定地说道:

“刘兄妒忌在先,又言语折辱师父,我尚是手下留情,已是足够。”

“好。”

姜漠轻笑一声,五指舒张,掌中饵料尽数落水,鱼儿雀跃。

“为人以善,需要些锋芒,要不然别人都以为你好欺负了。”

“谦卑、和善、尊重,在你能力不够的时候,你难不成还奢望别人给你?”

说到这里,姜漠忽地停顿,询声道:“瑾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师叔一直在冰原苦修,至死都没有回来。”

“似冲师兄和你们这些小年轻该怎么办?和全??开战的结果,无非是道统衰亡罢了。”

平淡如水的话语,让陆瑾失声沉默。

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自从他跟随姜漠荡平多处全??据点后,才第一次窥得这尊庞然大物的真容,各种高手层出不穷。

以三一单薄的力量,怎么可能斗得过。

也许会在长久的拉锯战中,死的门人越来越多,宗门由此衰落,甚至不複存在。

陆瑾垂首,视线凝望落日余晖遍布的水面,他久久不语,陷入沉思。

这时,姜漠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一个人的强大,并不是三一门的强大,撑起玄门第一的头衔,还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毕竟,师叔也是人,万一某天不在了呢?”

“又或者遭遇不测,难道你们这些小家伙,就无法维系宗门了么?”

陆瑾侧首,映入眼帘的是,姜漠那张宁静的脸庞,越发神似凡尘谪仙,不见有情绪波澜。

“师叔.您的意思,弟子明白。”

“不用理解我,更不必成为我。”

姜漠仰首眺望天边,壮阔的景色,绚烂的晚霞,他看得心情愉悦,勉励道:

“做你自己,务必要超越我;振兴宗门,靠的是我们所有人。”

“师叔,您放心,弟子一定不负您的重望。”

陆瑾颔首承诺,理解姜漠劝诫的苦心,无非是怕他??子软,容易挨欺负。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否理解当年在下院,师兄为何会选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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