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只欺穷苦人,佛门只渡有钱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万恶穷为首,百善钱为孝!
登州海岸残阳如血,零落着具具死尸,三十多个倭奴让梁师广与孙叔博合力全部绞杀在海滩上,连一个活口也没有。逃得过孙叔博的刀却逃不过梁师广的箭,他的箭堪称超级远程武器,又是箭无虚发,只挑喉咙,绝对不射大腿!
赚大了赚大了,梁川脸上装作见惯这等场面不动声色的模样,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不枉他千里远道而来,能得到这两人才那是万分值当。
不过才三十多位倭奴,竟然吓得附近州府望风而逃,连露面都不敢露面,不仅是梁川,就是这些镖师看了心中都是一肚子气!
梁川对镖师们道:“大家伙去打扫一下战场,这些人身上的刀和铠甲可是值钱的玩意,既然是孙大哥斩获的,那就是咱们的东西,除了尸体给我留下,他们身上一片布也不要剩下!”
孙叔博杀进营中,没发现其他倭人,倒是看到这个倭人头领腰间系的那把长刀不错,顺手便扯了下来,佩在身上。
镖师们如狼似虎地冲向海滩,三十多具尸体秋风扫落叶一般,身上的刀和铠甲利索地被扒下来,裹起来全部带了回来。梁川则与陈江宁一道去解救他的儿子。
陈汜被绑在木柱上,身上全是鞭子抽的血痕,见到梁川直接哭出声,以为又是哪里来的另一位山大王,下手比倭寇还狠,一上来就杀光了全部倭寇,就是大宋的军队也没有这份本事,他看着估计是黑吃黑,冲着他们的货物来的,只怕一会杀得兴起,连他的小命也要收了!
“英雄饶命!要钱我爹有的是,你放我回去多少钱我都给英雄送回来!”
陈江宁老脸一红,自己走南闯北何曾有这么窝囊过,不过还是心疼地冲了过来给陈汜解绑道:“我的儿啊,爹在这哩,放心没事了,英雄们都是爹请来救你的!”
陈汜涣散的目光这才聚起一丝神彩,哭得更是凄惨道:“你怎么才来啊,再晚一刻你可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孙叔博连看都懒得看陈汜,这小子实在太没种,把马还给陈江宁道:“陈员外,果然是匹好马,还你!”
陈江宁要马有什么用,他欣慰道:“宝马赠英雄,这神驹随我也是日暮老朽,跟着孙英雄还能再建功业,这马就送与你了!”
孙叔博对这宝马是喜欢得不了,可是又不好直接要,没想到陈江宁出手也是豪气,一开口就把马送给他,他连连推辞道:“不敢不敢,无功不受禄!”
陈江宁劝道:“孙英雄不必自谦,这马定要收下。”
孙叔博这才不再客气,牵马立在一旁。
梁川对梁师广与孙叔博道:“这些倭奴只怕抢了不少的好东西,去清理一番!”
雁过拔毛,不给敌人留下一针一线是梁川的优秀品质,从大蜚山开始就是一惯如此!
两人带着镖师在营地搜查起来,不找不知道,营地里还有其他被绑的人,全都被解救出来,还真的搜出了不少的钱财,大部分是附近的老百姓的家财,金钱铜钞还有布帛瓷器,堆积了满满的一个营地。
梁川看得两眼放光,登州这一趟来得真他娘值!
“咱们船上的货呢?”陈江宁问陈汜道,一船货可是值近十万贯,在货与这个宝贝儿子之间他宁愿选择货物,反正儿子还有,丢了这船货他就得伤筋动骨了。
“还在船上,倭人正准备撤退你们就来了。”
陈江宁带着梁川立即登上海船,甲板上空空如也,进了船舱一箱一箱的茶叶码得整整齐齐,一股茶香甚至掩盖住了船舱里的潮气。
陈江宁舒了一大口气。
碰,船舱突然发出一声响动。
梁川大喝道:“什么人,滚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梁川毛也没有看见。
不过这等拙劣的骗术真把藏着的人唬住了,吓得这人屁颠屁颠地出来道:“不要杀我!我爹富甲一方,要多少钱都有!”
众人看得直翻白眼,怎么这些富二代都是这副熊样,连说的台词都一模一样,全想着靠钱来摆平事情。
梁川一看这人身形瘦小,嘶的一声,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这小子看到梁川也是一愣,两人四目而视,良久才同时脱口而出。
“梁川!”
“孙厚材!”
陈汜在一旁卖力地介绍道:“孙公子别怕,倭寇全死光了,这是我爹。”
陈汜又指着孙厚材道:“爹,这位是清源孙家的嫡长子孙厚材!”
梁川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孙厚材,眼神中透着无尽的不屑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嫡次子吧!你说我说的对不,孙厚材!”
陈汜惊讶道:“你们竟然认识?”
原来这批茶叶数量也算可观,近来因为北方海域倭乱猖厥,孙厚材的父亲无奈只能让自己的儿子带着家奴亲自护着这批货到登州来。一方面孙厚朴自离了孙家以后他才大觉身边没有可用之人,二来这小儿子迟早要继承自己的家业,再磋砣下去迟早是废人一个,不如让他出来历练一番。
货船到了登州就被倭寇给盯上了,倭寇杀光了船上的家丁伙计,孙厚材身形较小藏在货箱当中逃过一劫,不过还是把他吓得不轻,暗暗发誓要是回了清源这辈子打死他也再不出海了!
梁川轻轻一句话就把他骗了出来。
陈江宁原来听得梁川在说孙家的往事,当只梁川是道听途说,毕竟在坊间就是喜欢以大家大户的轶事当作茶余的谈资,不是他自己经历的,稍加改编一下也成了他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看这样子,梁川与孙家真是关系匪浅。
梁川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冷淡道:“我们何止是认识,当年我在清源那万达货行刚开业的时候厚材老弟还照顾过我的生意,一副对联就出手两千贯。”
众人不禁谔然,什么狗屁对联这么贵,金子做的也没这么招摇吧?
孙厚材见到梁川一颗扑腾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让他们说几句又没事,小命终于是保住了!
“陈汜下次你休让我再亲自给你送货来登州!什么鬼地方,这了赚点碎银子,差点害小爷我命都搭上了,哼!”
陈江宁道:“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咱们就移步到寿州,小可作东给诸位洗洗风尘,此地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以往碰上一位老乡梁川都会颇为客气地客套一番,碰上孙厚材他实没什么好感,孙厚朴现在自立门户,早与他这个弟弟断了关系,出公于私他都没有理由与这个饭桶二代走得太近。
一行人下海船,岸上突然多了无数的火把,看装束不是倭人,只是数量太多,差不多有数百人,临近一看,这些人个个手持武器,有钢叉长茅,面色还相当不善!
“倭寇在哪里,你们把倭人藏到哪里了?”
梁川一行人愣住了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些人这才义薄云天豪情万仗地道:“我们都是附近乡村自发织组的乡勇,听说倭寇来了,我们特来驱逐这些残害老百姓的畜牲。”
众人一听,恶心得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陈汜心直口快地指着众的鼻子骂道:“你们这些没用的王八蛋,早干嘛去了,倭寇在的时候你们不知躲在何处看热闹,等人家将倭寇杀光了你们再出来充好汉,不害臊?”
陈汜一席话无疑是在这些个所谓的乡勇脸上啪啪打脸,他们非但不引以为耻,还底气十足地反击道:“倭寇到底在哪里,你们是不是与倭寇一党的,把他们藏起来了?”
这时代还没有通倭的罪名,可是这屎盆子扣在谁头上都让人不爽!
梁川阴着一张脸看着这些乡巴佬卖力地表演,冷眼道:“倭人的尸体就在海滩上。”
肉眼可见一种无可阻挡的贪婪从他们的眼中滑过,这些乡民的眼中好像看到了无限的奖赏与悬红,狰狞着一张脸叫囔着:“快去抢倭寇的尸体!”
奶奶的,梁川原地暴喝一声道:“我看谁他娘敢动!”
这些尸体可是孙叔博与梁师广两个拼死赚来的,要是交给官府也是一笔不小的奖励,这些乡民出来露个脸出出风头也就算了,想要跟他捡便宜那是门都没有!
乡民带头的大叫道:“怎么,你们还敢阻我们不成,这些倭人在我们的地盘烧杀抢掠,我们拿他们的尸体回去鞭尸以泄心头之恨!”
孙厚材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几天被这些倭寇吓得够呛,又很悲催地地船舱里躲了好几天,现在是一肚子的邪火。我们这个社会历来的传统就是当官的还有做生意的大商人永远看不起最底层的农民,不要说怕,连正眼也不会瞧一眼。
“好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小爷我就看惯你们这种揣着明白装胡涂的鸟样,鞭尸算什么好汉,刚刚这些倭人烧你的屋抢你们的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这些怂货的影子?等梁川把人宰了你们又想出来分好处,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孙厚材别的本事没有,看不起人倒是毫不藏着掖着,一张嘴就是刁民刁民地喷得这些‘山东大汉’体无完肤,他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些乡不佬,看到他们的作为更是一脸地不屑。
这是乡民自己的地盘,在自己家门口竟然让人侮辱到姥姥家了,虽然他们真的是不要脸,可是不能撕破脸,心直口块的孙厚材把他们遮裆的裤子都给扯了,为首的几个乡民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但还是有个老丈说道:“倭寇欺凌乡里,霸占夺走了我们不少的钱财,想必现在这些钱财都在小兄弟手上,不如交还给我们!”
这才是真正的狐狸尾巴,不只是要倭寇的尸体,最终打的还是钱的主意!
不要说梁川不答应,但凡脑子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答应啊!你们的东西让倭寇夺走的时候不敢露脸吱声出来大战,反倒是梁川把人宰了之后出来唱大戏,这是看不起梁川还是对他们自己的实力太自信?
陈汜强力跟进道:“滚你娘的!你们不如直接去抢得了!”
眼见好声说话没有用,后面跟着的小弟这时候就跳出来,红着脖子黑着脸扯着嗓子大骂道:“恁娘了个撅!弄死你们个瑟孙子!”
和谈当场破裂,梁川辛苦了一天的劳动成果断然不可能拱手送给这帮想不劳而获的乡民,就算是他们的东西,现在又如何说得清谁是谁的?拿回去只怕也是让这些强势之人中饱私囊,与其这样不如他们吞了,不就是打架嘛,倭寇都不俱还怕这些个光腚的乡民?
打!
梁川这边五十多号迎上乡民几百号人,乡民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顶多手里一根粪叉子当武器,体格身手完全不是梁川这些镖师的对手。镖师们大多是街头打滚混过世面的人物,对倭寇还有三分忌惮,对这些乡民动起手来就像打狗一样,一点都不手软。
场面还没开始就呈现了一边的局面,几百号乡民正面接触一下,就像被人用热刀子切进奶油一下,立即就消融了,黑暗的海滩边上不是让倭寇追着跑,而是让同是汉人的镖师们撵得满地跑,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拳打脚踹棒击刀捅,几百个人跟几百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打得屁滚尿流。
这些乡民要是真有能耐也不至于让几十个还没有肩膀高的倭奴追着满山跑,他们大多有一种聚众滋事遇弱则强的属性,只不过碰上的是梁川,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没有见过,西北的党项人都让他给干趴下了,还怕这区区的几个乡民?
乡民们被打得七零八落各自为战,本来几百号人聚在一起还有那么一点唬人的资本,一分开就成了散沙,让镖师们打得更痛快。
五十号镖师跟着梁川一路游山玩水走来,个个都是手脚痒得不行,就盼着有机会在自己东家面前表现一番。梁川的表现着实让他们感到惊艳,不仅是身手还有他的气质以及能量,一路走来多少当官要巴结他,谁不愿意跟着有本事的东家,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他们一身手段正是要施展的时候,碰上梁川好比旱苗遇上了甘霖。在这表现的关键时刻,镖师们个个是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本事,尤其是马迅这些地道的山东汉子,对自己家乡人什么尿样最清楚不过,一人就敢追着十个人打!
“住手!”
黑暗里突然又杀出了一队人马,穿着衙门的制服一看就是当地官府的人来了。
乡民们看到衙役个个鬼哭狼嚎地迎了上去大叫道:“官老爷为小民们作主啊,这些恶霸不知打哪里来的,霸点了我们的财产不归还,还打伤无数乡民,实在是伤天害理罄竹难书!”
乡民中几个老成持重的不顾自己的形象在这赶到的官员跟前坐地哭了起来,官员一看却实不像本地的面孔,外来的和尚在本地可不好念经,一张脸当场就沉了下来,看着还在追打乡民的镖师,一眼就认出了带头的是梁川几个人,手一挥示意衙役把这些人给拿下!
衙役抄着水火棍一拥而上,他们看梁川一行人的态度的就像镖师们看乡民,只要是在自己的主场就是他们的天下,从没有吃亏的时候,当差的还让老百姓给收拾了,以后还怎么治理这一方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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